幻想,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崩解的命運。
所謂的差別,也不過是崩解的先後順序。
最先破壞規矩的,是她自己。
提著早已與身體分離的頭顱,血珠不斷自頸項墜落到地面,一滴又一滴,聚集成一片片血漥。她默默看著就站在一旁的「家人」,一對上他們冷淡的視線,她便抿緊了嘴唇,微微握緊了抓著紅髮頭顱的手。
最後還是走到這一步了,無法挽回的。誰都無法停下腳步,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事情發生。
就在她的眼中,那些「家人」的雙腳已經開始漸漸透明,融入空氣之中,而她的力量也隨著他們的消失,逐步上漲。
「會可惜嗎?」原本名字應該是「祭星」的人微微一笑,笑容之中沒有任何情感,像是一切都是形式而已,「妳應該知道,時間會使所有的東西產生生命。」
「只是不包括信任。」她淡淡地回應,冰藍色的火焰自手心逐漸燃起,吞噬著空氣中的溫度,凝出了一絲又一絲的霜雪。
侵蝕了她的手指,與那顆慢慢滴不太出血來的頭顱。
假使沒有戳破那層膜,沒有道出那個事實,祭星應該還會是她的三胞胎哥哥吧。縱使是假的,還算的上是家人。
但,一旦齒輪開始轉動,一切便再也停不下來。
而她也早已必須做出抉擇。
「懂嗎,妳是在殺生。」帶著一絲鮮紅的銀瞳投了過來,「雖然僅僅是幻象。」
「但也因為只是幻象啊。」她笑著,隨著清脆的碎裂聲,紅髮的頭顱在她手心中化為千萬碎冰,散在地面上。
「再說,我也早已被罪惡染盡。」
化為碎冰的,是她過去的愛人,也是唯一一個不是幻象的人。不過那虛假的情感,對她來說也只不過是幻象的一部份。
她早就親手手刃了許許多多的性命,不差那麼一點幻象。
「妳也只是如人類般的卑劣,不論妳如何的祈禱,終究無法脫離。」
話語之中帶著最後的怨,形體伴隨著白光漸漸消失,她也沒有發怒,僅是繼續揚著那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。
啪沙的拍打聲響起,她輕舞雙臂,四片雪白的龐大羽翼帶起了雪花。
逆著光。
「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什麼了?」手指輕輕點在薄唇上。妖?神?人?魔?是什麼有差嗎?
「我只是『未知』。」沒有探討必要的未知。
而你們也只是幻象而已。
其中一人張開了嘴,像是要說出些什麼,不過他終究敵不過時間的流逝,在聲音道出之前化成了無數雪花。
只剩靜默徘徊著。
看著他們在片片雪花之中消融,像是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於此,她輕輕閉起了雙眼,聆聽空間開始崩毀的聲音。
沒有傷心也沒有愉悅,儘管,那些幻象已經陪伴她許多歲月。
命運又向前邁進了一格,而路途上,只有她一個人。
過度澎湃的力量在她的體內不斷盤旋著,雜亂無序。緩緩呼出了夾雜冰霜的氣息,她不再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,任由自己往後墜落。
摔進了幽深的空間之外,讓虛無包裹她的軀體。
先,就此沉眠吧,遺忘一切。
又試圖將所有的錯誤刻劃在靈魂之上。
雪白的羽毛緩緩飄落,在幾次的盤旋之後停在乾枯的枝椏上,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剩。
有誰輕輕的嘆息,吹動枝椏。
無聲無息的,雪花開始自天空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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