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貪心不足蛇吞象。」
你管得著我?
我揚起一抹笑,雖然腹部痛得像是要裂開似的,還是擺動尾鰭貼近了玻璃。
在玻璃的另一面,聲音的擁有者沒有任何的表情,只是冷冷地用帶著諷刺的眼神刺在我身上。
我用笑著的嘴一張一闔,吐出細碎的氣泡。
這是我的人生,我,有我自己的決定。
就算明知結果會是如此的悽慘:腹部被不存在的刀刃狠狠刺穿,讓彷彿流不盡的鮮血染紅視線。我也不會後悔。
因為,後悔沒有任何的意義。
「妳知道嗎。」一隻蒼白的手撫上了玻璃,「不屬於自己的東西,就不能貪求。」
但你知道的,我只是個卑鄙的人類。
我無聲地笑了起來,越笑越狂,彷彿用盡全身的力量去恥笑眼前那人的愚蠢,和這個諷刺的笑話。
並沒有因為我的笑聲而有所反應,冰冷的眼神微微瞇了起來,手指在玻璃面滑動著,像是隔著玻璃與流水劃在我身上似的。
點在尾鰭、穿過腹部的傷,停在心臟的方向。
「看看妳自己,妳究竟哪裡像人了?」毫無起伏的音調讓我止住了笑,我直直看向那人,那陷在黑暗中無色的雙眸。
那人沒有停下,繼續開口,「連妳自己是什麼都不曉得,還妄想稱呼自己為人?」
那你說說,我是什麼?
迅速貼到玻璃、直接游到他的面前,咧開了尖牙,卻沒有任何的笑容。
我知道自己有著一條如蛇般龐大又細長的尾巴、帶著寬廣的尾鰭;我知道自己的身上布滿了零碎的細鱗,夾雜著些許碎羽;我也曉得自己的背上長了一對龐大的雪白羽翼,手臂的上半截被第二對翅膀所吞沒。
頭上甚至有一對角,從雜亂的長髮中直直竄出,透明的像是綠色的琥珀,刻畫著一道又一道的圈痕。
我沒有一個地方像人,唯一類似的臉龐也擁有一隻爬蟲類似的眼睛,而另一隻更是全然的墨黑,沒有任何的瞳孔。
來啊,說說看?我是什麼?
說啊──
一個擁有如此卑劣慾望的「生物」,難道不可稱之為「人」?
手指敲著玻璃對那人揚起分外詭異的笑容,尾鰭打散了氣泡。
「那不過是妳毫無意義的堅持。」那人好看的唇形動了動,不留痕跡的將話題轉了過去,「妳明明知道自己連飛鳥都抓不住,更何況自由自在的無形旅者?」
「或許,妳對他來說也不過就只是可有可無的......」
我討厭「或許」這個詞。
稍微拉開了與那人的距離,我微微將頭往一邊歪去。
我還以為你知道呢。
「我對妳的想法毫無興趣。」
但你還是在臆測我的想法,真是幼稚。
「一條長蟲沒有讓我去臆測的意義。」
碰!
猛力的將尾巴往玻璃面摔去,堅固如常的表面並沒有破損,甚至連震動都沒有產生。
就像蛇一般攀附在玻璃上,我微微瞇起了眼睛,用帶著利爪的翅膀刮抓著透明的表面。
「這樣就生氣了?」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,好似這只是場遊戲。
因為我不是一條蛇,蛇是沒有翅膀,也沒有羽毛的。
微笑著,再次將尾巴狠狠砸在玻璃上。
難不成你瞎了?況且......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。
將臉貼到那人面前彎起嘴角,刻意地露出長的詭異的牙。
說說,我是什麼?
人影緩緩地笑了,藏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臉龐妖冶勾人,配上那雙冷冰冰的眸子,卻只會讓人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。
一看就可以知道,這人什麼都不是,或許連人都稱不上。
蜿蜒的蛇身在我眼角閃爍著青紫色的光芒。
心底閃過一個有趣的想法,我游離玻璃面與那人保持一段距離,掩嘴輕笑。
可愛的長蟲,稱呼你為「紫霜」可好?
「那我就稱呼你為「蠢蛇」了?」
你這......
「好了,遊戲也別玩太過火。妳很清楚我們都沒有名字的。」那人用指結敲了敲玻璃,「不是嗎,無。」
......某種程度上,你很討人厭。
「不過轉移注意力後,傷口也不痛了吧。」
聽到這句話,我微微睜大眼睛愣了一下。這傢伙......盡說些沒有意義的東西。
那又怎麼樣,閒閒沒事做......管我幹嘛?
「我開心。」一隻手穿透了玻璃,將一個小小的東西放到了我手中後便縮了回去,「轉移注意力的。用功點吧,要不然妳就繼續痛下去吧。」
喂!
「至於妳是什麼,這種東西不自己尋找就沒有意義了,永遠的四不像是很可悲的。」
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?管我幹嘛啊!
「自己想想吧。就這樣。」扔下這句話,人影便離開了玻璃旁邊,滑入更深沉的黑暗中。
我也只能瞪大眼睛,忿忿地拿手中的東西往玻璃砸去,然後在它快沉入底部時氣呼呼地撿起來。
王八蛋......
用力地轉身,拍打著尾巴游入另一片黑暗。
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自己處理,多管閒事的混帳!
N:什麼都不是,Nothing
0103:寫作日期
這次的分段方式,是我參考並且學習另一個人的分段方式
比較貼近市面上文章的分段法吧
只希望不會變的更難閱讀
而且,每個句子都隔一個空格,讓整個文章變得好長啊
恩......當然也有可能這種方式只適合episode而非痞客邦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