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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長密集的樹木向天伸長牠們的葉,濃郁的綠色佔滿天空,只留下一點點縫隙讓金黃的陽光灑落到草地上,如絲綢一般溫柔地撫摸嫩綠的草尖,在眾多樹木合抱的草地中央,是一個廣大的湖。

 

映著翠綠的湖面清楚就能看見其中的游魚,如銀龍穿梭在湖水之中,湖岸旁則經常出現一些小動物探頭探腦的,四處竄動,停歇於一旁的鹿群抖動雙耳,安靜地低頭飲水。

 

一個身著簡便且飄逸的青年就坐在湖邊,雙腳浸在水中,裸露的部位隱隱同魚鱗般閃耀著光芒,冰冷的臉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。

 

隨意紮起的長髮披散在他的背部與腰間,幽深的暗綠融入四周的環境,像是無限延伸至遠方。

 

忽然,他扔下他在手中不停把玩的白色物體,白色物體摔落湖中激起一圈圈的漣漪,同時,他身邊的景色扭曲了起來。

 

原本的景色快速消逝,在那瞬間,他像是站在森林的邊界,映入眼簾的是森林邊界的漫漫草地及一個斷了一隻手臂的男人,自遙遠的城鎮來到這的男人長途跋涉至此,身體的殘疾絲毫不影響到他的行動力,眼神之中充斥著憤怒。

 

在男人的不遠前,會是一條隱藏在樹林之中的森林小溪,據他的估計,男人會在小溪那邊搭建帳篷休息。

 

然後來尋找他,之後摧毀這個區域全部的森林。

 

結果還是沒學到教訓。他將自己眼前虛幻的影像消去,自湖中站起,朝著湖的下游,那條小溪漫步而去。

 

那個摧毀我的森林,被我斷臂的愚昧人類。想到這他就不由自主的皺起眉。

 

他是這片森林的守護者,守護這裡超過千年,這裡的每一塊土地甚至是生物,都算是他所擁有的,不論是否為人類。

 

在他的忍受範圍內,就算是人類也可以生活在他的森林裡。

 

但他最不能容忍的是,因個人的利益而摧毀一大片森林的人類,由於這個原因,過去他不停的殺,死了不只百人,只要是想要在這塊土地上開闢屬於人類的新土地,不管是工人還是負責人,他都照殺不誤,不得不說,這片森林的安寧是他用殺戮換來的。

 

人類都稱這片廣大的古森林為死亡森林。

 

他並不在意,就算他的衣服全浸滿鮮血,但有一次,他卻漏了一個。

 

才撕扯掉他的右臂,男人就驚恐的逃出森林的邊界,踏出他的範圍,他不太喜歡進入其他生物的領域,也就是這樣對方才苟且殘存了下來。

 

他應該要料到充滿復仇心的人類會重新找上他,並且因為他,毀去整座森林,要不然他就不會因為領域這種蠢問題而留手。

 

但後悔並不能讓他彌補從前的過錯。

 

當他看得到小溪時,男人已經比他還先抵達,毫無阻礙的用左手握住刀子,抵在被他剛從水中拖出來的生物上。

 

地板上依然還可以看到長長的水痕跟那生物掙扎的痕跡,纖長的魚尾因此沾滿泥土。

 

起先他沒有注意到,以為只是人類在獵捕生存所需的食物,而當他看到那生物美麗的冰藍色長髮時,臉色馬上大變。

 

他記得了,之前聽到上面的說小溪中出現了新的守護者,原先並不以為意,想說應該是哪個地方出來的小種族想霸佔那條小溪,給他就算了,不過是條小溪。可他就是沒有想到,所謂的新守護者竟是一個人魂。

 

應該說是一個變異的人魂,看來是擁有妖族的血統,靈魂直接返祖為一個新的生物。

 

就在男人要下刀時,他迅速果斷地將對方的頭劈斷,無首的屍體癱軟下來,倒在一旁的草地上,鮮血濺染了草地,為了防止他成為變質鬼靈,他直接將男人的靈魂毀滅,接著抹滅剩下殘留的東西。

 

靈魂的失衡......嘖,算了,上頭的廢話以後再搞吧。

 

他轉頭,正好瞧見那條美麗的......暫且稱為人魚,用驚恐的眼神瞪著他,彷彿看到鬼一般。

 

上半身是披著少許鱗片的少女,下半身則是修長的魚尾,魚鰭恰當的生長,連鰓也好好長在耳後,這他再怎麼說,也只會說她是條人魚。

 

不過那眼神還真讓他有點不爽。

 

「做什麼,還不快回溪裡?」明明是水裡的生物,難道還不懂自己要有水才能活嗎?繼續待在陸地上是等著被烤成魚乾?

人魚驚恐的張了張嘴,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,顫抖的手朝他伸出,又畏懼的伸回,就這樣不停地來來回回,她不累,他倒是越看越累。

 

「夠了。」實在受不了,他直接一把把人魚從腰部拎起,扔進溪水裡,不管落水的人魚狀況如何,頭一轉就要往小溪上游走。

 

不過才沒走幾步路,他就聽見背後傳來含有魔力的歌聲,錯愕的回頭,看見的時爬上石頭對著他唱歌的人魚。

 

守護者,這名稱還真好聽,上頭派下來的傳訊者怎麼智商這麼低?這狀況應該已經算是妖魔了,還用這種名稱唬弄他。

 

但他還真從未看過尚未失去心靈的妖魔,更何況還變異的如此「正常」,就他的印象而言,妖魔應該長相都不是很佳,例外還是有的,可這條人魚真的是意外的過份。

 

如果他沒看錯,這條本質應該是水鬼吧?

 

人魚停止歌唱,恐懼自她眼睛中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某種空白,直勾勾的望向他這裡。

 

她並不完整。這是他看到她後的第一個想法,或許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變異的不完全,也並非完全的妖魔,她的缺失造就了她的命運。

 

人魚「笑」了,對著他招手。

 

他的表情緩和下來。反正最近實在有點忙,偶而放鬆一下不會怎麼樣,嘆了口氣掉頭往回走。

 

人魚晃著她的尾巴,說不出話語的嘴不停張合著,像是缺水的魚,他選擇坐在距離小溪幾步距離的石頭上,看了她一眼後,側身用手掌撐著頭。

 

「唱歌吧。」

 

人魚似懂非懂的偏偏頭,尾巴拍了幾下水面,張開嘴開始唱歌。

 

他就這麼留在這陪伴著她直到隔天清晨,她沉入溪底陷入深眠,才緩緩離去。

 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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