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，自行穿越了薄膜似的透明玻璃，踩在冰冷漆黑的地面上。
撒落的水珠就像是琉璃碎片似的，映照翻轉著七彩。
脫離水牢的眼睛不再像以前一樣只看得見無盡的黑，微弱的光芒隱約在眼角閃耀。
看的見，又看不見了。
既瞎了，卻又沒盲。
是什麼時候開始，這個世界開始陷入真正的一片漆黑？
「我，還要繼續往前走。」
赤足緩慢地向前挪動，隨著不斷撒落的細碎琉璃，伴著不絕於耳的零落聲響。
自黑暗深淵撈出的「他」凝結成一顆液狀的球，在身邊漂浮著。
維持著尚未出生的模樣。
「繼續前行。」
向著未知的虛空、我如何都無法了解的那一端。
「不回去嗎？」
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，還是那樣的男女莫辨，既是而非。
什麼感情都不帶，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思緒。
「回不去了。」
從最初的起頭開始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「明明作為人之子出生，但，我真的再也無法回到人類身邊了。」
當發現掀開朦朧面紗後的本質，是異於人的異物時，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去了。
意識轉換的同時，「眼睛」也緩慢的盲了，隨著所有的五官。
「所謂的人類，也不過是慾望的集合體，縱使，說得再怎麼好聽。」
「看得太清。」
是阿，看的太清了。
自口中傾瀉而出的，卻是人類所無法理解的話語。
於是所有的一切盡皆化為謊言。
「如果能的話，我想要回家。」我緩緩地揚起嘴角，「雖然不知道在哪裡，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。」
「只是，就算知道的話，我也如何都無法回去。」
沒有任何的記憶，僅僅是隱約地知道，自己大概是被驅逐了。
被誰驅逐呢，既好奇，又不想要知道。
「所以我討厭『回來吧』這三個字。」
想阿，當然想要回去，但，又能回到哪裡去？
「你是沒有辦法後悔的。」那人的語氣是如此的輕柔，如春風拂過。
話語說不上是殘酷，但，也是殘酷的。
「所以我不再期望。」
不會後悔、不會期望、不會妄想，不是不願，是無法。
喪失了所謂慾望，就是會變成這樣。
已經開始忘卻，依然身為人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了。
我是否，也曾經野心勃勃呢？努力地去渴望一件事情。
忘了，忘了。
什麼都不復記憶了。
「你還有扇窗。」
隨著輕微的聲響，隱約之中我似乎可以看見不遠處的什麼，被推了開。
視線之中滾著黑霧，什麼都看不清。
不過，是阿，還有扇窗。
「當不了人，至少你還有翅膀。」似乎聽見了那人淡淡的笑，「只是還沒有破殼而出，還欠缺一點時間。」
「那我就把時間縮短吧。」我也笑了，「就算，可能會加速死亡。」
我只想要自由罷了。
四處遊蕩，毫無目的的自由。
死亡的剎那，就是我翱翔的時候。
在此之前，就讓我繼續蜷縮在殼裡，慢慢地等待吧。
時間還很長。
很長、很長。
A：Away from human.
0314：寫作的時間
最近有點煩w
能說出口的話越來越少了
還是保持著淡漠最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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